今天是外出打猎的日子。一大早年轻的男性族人就在酋长红鹰的带领下出发了。Sam是红鹰一个月前救下并带回部落的,向来被当做贵客对待。即使酋长不在,留在家中的妇孺对他也有着毫不怠慢的热情,关爱着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语言不通使他除了接受这番好意再无别的办法。以至于直到她们去准备晚餐Sam才找到机会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进红鹰的屋子,此时已经时近黄昏了。


必须在红鹰回来之前的有限时间里做完该做的事,这让他紧张得整个人都有些僵硬。红鹰的屋子并没有因为主人的酋长身份而别致一些,与部落里其他屋子一样,四周用各种兽皮和鹰羽加以修饰,除了一组柜子、一张床、一张软榻就没有别的摆设了。Sam来到红岩镇的目的并不单纯,至少不是他告诉红鹰的那样“误打误撞”地踏上了这片土地,红鹰的收留恰好给了他一个顺理成章留在这里的理由。倒不是说他怀疑红鹰与自己在调查的事件真有什么关系,只是第一面他就留意到红鹰脖子上那个与全身装束格格不入的挂坠,便想顺着这个线索发现点什么。这就是他现在在这个屋子里的原因。


忙于翻箱倒柜的同时又要警惕着不能被人发现,一抬手碰落了柜子上的排箫。Sam一歪身堪堪从空中捞住,已经吓出一身冷汗。这时屋外由远而近传来细碎的人声,他心下一凛,——红鹰提前回来了。屋子里根本没有藏身之处,Sam根本没想好要如何解释自己闯入屋中的行为,只来得及把手头的东西放回原处,一抬头就迎上了一大群挤进屋里的人群,两方面面相觑。Sam这才看清被围在中间的正是红鹰,他右手捂住腰侧,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在门口的地毯上瞬间被吸纳进去。两个人同时出声:“你受伤了!”“小孩!你在我屋子里干什么?”红鹰是部落里唯一会讲英语的,这么说也不准确,一开始他只会说一些简单的单词,是这一个月以来Sam教他把这些词连成句子的。Sam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人群挤到了一边,红鹰则被簇拥着按到了床上,这并没有阻止他狐疑严厉的目光全程落在屋里唯一的白人青年身上。


这段时间红鹰待他亲厚,现在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Sam自知理亏,在红鹰紧逼的目光下更加局促不安起来。从人群的缝隙里远远地看见有人把一团草药往红鹰伤口上糊,Sam知道这个人,是部落的巫医。他对巫术这些东西并没有成见,但是比起糊上草药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他当然更愿意相信自己在海军学院学过的急救知识。“我来吧。”他沉声说。Sam对红鹰讲话向来不爱加上称呼,反正只有他一个人听得懂,倒是红鹰总是一口一个“小孩”叫的Sam十分不好意思。“你?”红鹰眯眼看过来,他的声音明显放轻了很多。Sam确信自己听到了对方因为疼痛而无法压住的抽气声,心中一紧:“我在学校学过怎么处理伤口。”红鹰仍是盯着Sam,沉默着没有说话,疼痛产生的汗水濡湿了他的脸,一点点化开脸上的油彩。Sam侧身挤过人群到床前,看到伤口的那一秒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你信不信我!Dean!”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红鹰的眼神明显震荡了一下,等重新清明下来,他抬手握住巫医的手腕往外推了推,说了几句。Sam猜红鹰说的大概是让大家都出去的意思,接着巫医又不知道回了什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开了,Sam完全插不上话,盯着红鹰的伤口攥紧了拳头。刚刚在床边的柜子里看到了一组窄而锋利的小刀,可以用来处理翻出来的烂肉;他包里带着的针线包可以凑合着缝合伤口;医药箱里也有一些用得上的药品敷料;至于包扎可能只能靠自己身上这件白色衬衫了。最终红鹰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他皱着眉大声说着什么,但是他现在实在太虚弱了,看起来有些虚张声势。即使听不懂,Sam也猜得出那是遣人走的话,大家很不甘地往门口退。Sam拍了拍身边一个年轻女孩的肩膀,比着手势让她去他屋里把背包拿来再准备一些热水。然后弯下腰把红鹰的鹰羽冠取下来,他棕色的发间已经渗满汗水。Sam知道只要头戴羽冠,红鹰就必须是一个勇莽的酋长,所以直到此刻这个男人才敢显露出一点不安和难忍的表情。


当Sam把一切准备好,跪坐在床边开始给红鹰处理伤口时,脑海中突然生出一丝退意。虽然他的确学过这些,但并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握刀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这时红鹰猛地握住他的手腕。Sam理解他的迟疑,要让一个相信了26年巫术的人接受缝合伤口这种事并不容易,红鹰能遣散族人让Sam处理伤口已经是把性命都交给他了。于是他伸手摸了摸红鹰耳根到脖颈之间的一片皮肤,轻声但是坚定地又问了一遍:“你信不信我,Dean?”红鹰眼神闪了闪,偏过头用脸颊抵了抵Sam的手,算作默认了。


过程还算顺利,除了有几次红鹰像是要疼晕过去了,Sam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每次听到“Dean”这个词,红鹰涣散的目光都会恢复一些清明,榛绿色的眼睛里不断涌出生理泪水。缝合的针脚肯定比不上教科书上的好看,倒是还算整齐,敷上药再包扎好,Sam才长舒一口气。


衬衫剪开用来包扎伤口,Sam想着回自己屋里另外拿件衣服穿,还没走出半步就被红鹰喊住了。他明显疼糊涂了,一股脑地说了许多Sam听不懂的当地话,Sam猜的出大概是问他要去哪儿或是让他不要走之类。于是折回床边,拍了拍半醒的人的颈侧:“马上回来。”结果被红鹰一下拽住彻底走不了了,只好取了软榻上的兽皮暂且披在身上。


望向窗外,夜色如漆。


Sam知道这还不算结束,发炎或是高烧都有可能。这时的红鹰与他这一个月来接触的全然不同,往日里总是叱咤勇猛,像一块冷硬的石头,现在看他皱眉睡着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人气”。Sam拢了拢肩上的兽皮,用力回握了一下红鹰的手。


第二天早晨Dean是被疼醒的,他嘶嘶地抽着气睁开眼睛,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回想起他昨天居然让那个白人小孩把自己像缝补衣物一样缝起来了,不禁有些发笑。他低头看了看腹部被白色布条包扎好的伤口,又偏过头看向软榻上睡着的人。


Sam已经学会自己画油彩了,昨天的没有擦掉但是被他胡乱揉开了不少,现在衬着白色的面颊显出红红的两团。那张兽皮有一半已经落到了地上,剩下一半虚虚地掩着他的上半身。他用右手撑着脑袋,看起来只是休息时一不小心睡着了。下一秒脑袋一晃猛地惊醒过来,发现红鹰醒了,他瞪大的双眼中瞬间变换了几种情绪。


“你还没告诉我,昨天在我屋里干什么?”Dean把嘴角的笑意收回去,作出严厉的样子。“可以吃完饭再说吗。我好饿。”Sam裹着兽皮可怜兮兮地看过来的时候,Dean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Fin-

*后来小医生为了照顾病人就住到酋长大大屋里去了😌

*一切背景情况都是百度来的,伤口处理都是作者的胡说八道,强行甩锅👀

*微博上也发了一遍(@清水涮鱼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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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鱼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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